这种叫外卖的方式比网上点餐+快递到家,多了一点烟火气。如今你又怎么敢优雅地吊一个篮子下去给陌生的小贩呢?
晋东南
已故著名作家陆文夫有篇小说《美食家》,写以前江浙地区卖馄饨的小贩走街串巷一敲梆子,主人公就从楼上用绳子吊下一个篮子,里面放上钱,足不出户,就能买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上来。这种交易方式或可称为前互联网时代的社区商业吧。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这种叫外卖的方式比如今的网上点餐+快递到家,多了一点令人回味的烟火气。如今这无证流动商贩在政策上是禁止的,当然事实上还有沿街叫卖的,但在这个连海底捞都不能令人放心的时代,你又怎么敢优雅地吊一个篮子下去给陌生的小贩呢?
我所在的小区,有1700户,以每户5人计算,大约有7500人左右。小区外围全部是商铺,不紧不慢步行一圈,大约是一公里,费时十二分钟。这一天,我费了点心思,边走边记录,将这一公里商业圈作为一个社区商业样本,认认真真盘点了一遍。
商铺一共是90家,这个数字包含了一些配套公共服务机构。从数量上说,第一梯队为理发以及养生行业,共有17家;第二梯队为饮食行业(12家)、小型社区商店(12家)、教育培训(10家)、汽车维修清洗等行业(9家);第三梯队为药店及小型医疗机构(7家)、地产中介(6家)、自助银行和干洗店等服务(6家)、茶叶店(5家)、老人、幼儿用品专营店(3家)。此外,还有幼儿园、社康中心等公共服务3家。
第一梯队的理发养生店铺里,真正理发的仅有三家,其余的都是女士美容美体和养发。居民有了余钱,首要的就是美的需求,说白一点,就是尽可能延缓衰老。不过效果如何呢?恐怕就见仁见智了,比如,养发恐怕主要是拔一下白头发吧。女人的钱好赚。
第二梯队的三个类型商业从数量上来讲势均力敌,反映了人们购物、餐饮和教育需求是社区消费的主流。从购物来讲,除了专注于社区店的一些知名品牌争奇斗艳必刷存在感以外,另一个突出的特点是商业巨头对社区商业的重视,天虹、华润等大型商业企业都把自己的触角深入到了社区,甚至快递企业巨头顺丰都在此地开设了线下店。与这两类业态的欣欣向荣相比,以前由个人经营的杂货店已经在挤压之下逐渐萎缩消失。餐饮则体现了深圳南北交融的特点,广式、北方面店、川菜、湘菜等鸡毛小店见缝插针均衡分布,反映社区的居民构成是五湖四海,正是深圳移民城市的一个缩影。教育成为第二梯队的三驾马车之一,主要品种是英语、围棋、绘画、钢琴四大类,凸显了居民对子女综合素质的重视超过以往任何一个时期。
第三梯队领衔行业是汽修行业。车主可以在这里完成汽车贷款、交通违章代办、年检,洗车、修理、驾校报名等一条龙服务。地产中介也有一定规模,虽然房价高企,但地产中介仍然维持在不小的数目,显示小区租售仍然较为活跃。其他诸如干洗、旅游、银行、网吧等每个行业只能维持一家存在,这是市场自发调节的结果,我在观察时作为一个大类来看待。值得注意的是,近两年来才兴起的虚拟体验(VR)在社区也开设了网点,新经济的扩张速度很快。其他类商业还包括专门为老人服务的老人用品店只有一家,从一个侧面也印证了深圳还是一个年轻的城市。专门为婴幼儿服务的也仅有两家店,说明综合类社区小型商业是主流,特色店的市场不大。在寸土寸金的社区商铺中,茶叶店维持在5家,数量不算小,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说明茶叶生产销售还没有完全标准化,消费上存在小众化的趋势。
也有一些商业行为不借助门店,它们不见诸官方统计,但实实在在构成了居民生活的一部分,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小区周围做废品生意的,粗略统计有三十人左右,没有证照,自己谋生之外,实际起到了垃圾分类作用,对深圳环境的提升功不可没;另一类是所谓的非法载客电单车,常驻的有十人左右,政策所不允许,也有安全隐患,但有市场需求,因为公共服务的覆盖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