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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中山文化哺育的伟大漫画家

导读:

  方成先生是中国现、当代伟大的漫画文化大师,他的仙逝无疑地是我国漫画文化界的巨大损失。透过方先

  方成先生是中国现、当代伟大的漫画文化大师,他的仙逝无疑地是我国漫画文化界的巨大损失。透过方先生的漫画创作实践和漫画理论论述,我们不难看出,他虽然身处北京,但家乡中山文化,对他的人生态度、漫画风格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方先生晚年曾直言,正是家乡的风俗习惯和中山市南朗百姓家墙壁上所挂的画,激发了他对绘画的兴趣,催生了他绘画创作的欲望。在《人民政协报》上,他自述道:“记得童年时是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在广东祖居中山市南朗镇农村里度过的。现在想来,此生能够画漫画,也许与童年时的一次偶然经历有关。记得那时我曾在谁家里看见过墙上挂的山水画,看来很有趣,于是走在路上,我从地上拾块砖头,也在墙上划几下,画出像个房子的图案来。我觉得很好玩,就经常画画见到的东西。”

  中山市地理上处于海陆交汇处,形成了独特的区域文化。古代的香山文化主要来自中原儒家文化、两湖一江(湖南、湖北和江西)南方地区道家文化,以及来自东方的佛家文化的深刻影响。中山文化深刻地影响了方成先生的人生态度与绘画风格。在方先生的精神世界里,既有儒家文化“入世”的执着精神,也有释、道文化的洒脱和超越。他在《自画像》中自题:“生活一向很平常,骑车画画写文章;养生就靠一个字:忙!”在这幅画中,骑在自行车上的人,是一个乐观豁达的知识分子形象:戴着一副眼镜,随着自行车轮胎滚动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前行,自行车后座上,是高高的一摞书籍,前面的挂框里,竖置了笔墨纸砚。他有一幅漫画,题为《道法自然》,题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画中是几个潇洒超脱的人物,不禁使人超然。另一方面,方先生讽刺现实与鞭挞、批判政治反动势力的作品,也占了一多半的比例。早在“一二·九运动”时期,他就创作了揭露、批判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漫画,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他更是创作了一大批揭露批判帝国主义侵略的批判现实主义漫画作品。方先生在一幅《得道画》上,题道:“人非贤莫交,物非义莫取;念非善莫行,言非善莫说。”这充分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对他人生价值观,以及绘画内容和形式与风格的影响。

  在近代历史上,中山市成为东西方文化竞争、斗争及融合的大舞台,中山文化诞生了中华民国的缔造者孙中山,他的革命民主主义思想,深刻地影响了中国民族民主革命,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中山文化人。方先生早年在中山县成长,耳闻目染了中山区域文化精神气氛,形成了他比较强烈的反帝反封建思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出版的《方成、钟灵政治讽刺画选集》(朝花美术出版社1954年9月第一版),其中,他创作了许多批判、讽刺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漫画作品。例如,《美国佬出洋相》《中国领土台湾》《扩军备战》《战争利润》《杜鲁门的人道》《主子和奴隶》和《美国将军现形记》等,运用讽刺幽默手法,巧妙地揭露和批判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对世界财富的掠夺,及其虚伪的人道主义。

  对封建官僚主义,方先生也是深恶痛绝,他创作了一批漫画作品,幽默地讽刺了封建主义和官僚主义的丑恶面貌。例如,《为官老爷画像》《公仆》和《武大郎开店》等。

  方先生的漫画取材广泛,又能结合现实,大胆创新,即使取材于古代文化作品和民间文学的题材,也总是新意频出。例如,他画的一系列的钟馗画,以及取材于中国古典名著《水浒传》的人物故事,都能够结合现实,创出新意。以漫画的技法表现国画的人物。李逵、鲁智深、济公,都是没有媚骨的心存浩然之气的幽默人物,深受国人喜爱的人物。他画的最多的是钟馗,但是经过方先生的重新理解和创造,钟馗是一个具有丰富性格的人物。钟馗已不是打鬼专家了,面对腐败,他上千年的刚正不阿性格也变化了。“只因贪杯中鬼计,醉乡潇洒走一回,故事流传千年久,至今人笑醉钟馗。”“春眠不觉晓,鼾声惊飞鸟,人间鬼太多,钟馗累坏了。”钟馗躺在茅台酒瓶上酣睡,为妖魔鬼怪的疯狂成长提供了机会。其中蕴含的寓意不难体会。

  更加难得的是,方先生不仅是一位漫画家,也是一位漫画理论家和漫画教育家,他晚年笔耕不辍,深入地研究幽默理论和技巧,结合自己的创作经验,把我国喜剧幽默理论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他幽默理论的研究专著有五六种之多,写成《侯宝林的幽默》共30多万字。滑稽逗笑,一般人都可以做到。但要将幽默发展成为智力、语言和造型方面的创造,非有学养功力不可。比如他讽刺现代男女对婚姻的草率,漫画中,在结婚登记处,男的问女的:“亲爱的,你是姓弓长张还是立早章?”;讽刺公款吃喝,方成用以老翁独钓寒江,文件如雪片:“禁止公款吃喝”,而钓上来的那条鱼却写着“公款”。

  方先生坦言:“常言道,尽人事,听天命,我觉得我还是‘尽人事’的。因为我所受的家教要我做事认真。”家教、家传和家风,这些都是中山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方先生一生认真地画画,认真地做人、做事,他成就了令人敬仰的事业。
  

方成:中山文化哺育的伟大漫画家